东正教教堂建筑历史（四）

（沃洛科拉姆都主教伊拉里昂《东正教》第二册节选）

1  历史背景—会见的会幕和耶路撒冷的圣殿

2 拜占庭传统中的教堂和教堂建筑

     2.1 君士坦丁时代之后的基督教教堂 

     2.2 圣殿是人的形象。“神圣的比例”

     2.3 拜占庭的十字穹顶圣殿

     2.4 东正教会建筑的民族传统

3 俄罗斯教堂建筑

     3.1 基辅罗斯的圣殿

     3.2 蒙古入侵后的圣殿建筑。莫斯科罗斯的教堂建筑

     3.3 后彼得大帝时期的俄罗斯教堂建筑

     3.4 俄罗斯教会的现代教堂建筑

2 拜占庭传统中的教堂和教堂建筑

2.3 拜占庭的十字穹顶圣殿

圣殿各部分之间的比例关系的最完整表达是在第九世纪及后来的拜占庭十字穹顶圣殿，以及格鲁吉亚、巴尔干和罗斯的十字穹顶圣殿中发现的。十字穹顶的圣殿（在平面图上）要么呈一个等长的十字架形状，要么是一个十字架的下端比其它三端长，对应于圣殿西侧。十字架的上端与东侧相对应，与巴西利卡一样，以一个半圆形或长方形的龛作为祭坛结束。在纵向的中厅与横向厅相交的地方，竖着四根支撑柱，圆顶就坐落在这上面。

十字穹顶教堂的平面图不仅象征着十字架，还象征着人以类似十字架的方式伸出双臂（即一个人以传统基督教的姿势进行祈祷）。在许多情况下，中厅西部与东部的比例相当于人体下部（脚至胸部）与上部（从胸部到头顶）的比例。横厅的两翼长度相等，这与人相等的长度的两只手臂相呼应。横厅侧翼与中厅西侧的比例对应于伸出的手臂与身体下部（从胸部到脚部）的比例。

十字架的形状早在五世纪就已经被用于圣殿建筑。五世纪时，以弗所的约翰使徒教堂是一个宏伟的建筑，由四个巴西利卡组成，相互之间呈十字形连接。同样的设计也支撑着五世纪的另一个同样宏伟的建筑--位于卡拉特-塞曼（叙利亚）的柱顶苦修士成德者西米恩修道院的教堂。然而，上述两种情况，十字架的形式是通过在主巴西利卡上增加三个额外的巴西利卡来实现的。

以弗所使徒约翰教堂的废墟

十字形穹顶圣殿的成因是与上述不同的，这种圣殿是一个单穹顶的巴西利卡，沿东西轴线缩短，并被一个横厅穿过，使大殿呈十字形状。事实上，一些六世纪的拜占庭穹顶的巴西利卡与十字形穹顶教堂很接近，特别是536-550年由特拉里乌斯的安提米乌斯在君士坦丁堡建造的（诸？）圣使徒教堂。关于这座圣殿的建造之初，凯撒利亚的普罗科皮乌斯说了以下的话：
圣殿是以十字架的方式在中间相互交叉着两条直线，一条直线是从东到西，与之交叉的另一条直线是从北到南。在其外部有围墙，在其内部无论是上面还是下面，都有柱子装饰......。横向直线一边和另一边的边长是一样的；纵向的直线朝西的部分比另一部分大，形成了一个十字架的形状。
 在九世纪下半叶，交叉穹顶的圣殿成为拜占庭圣殿建筑的主要形式。与宏伟的穹顶巴西利卡相比，这种类型的圣殿在技术上非常简单，因此被广泛传播。

这一时期的十字穹顶圣殿的一个典型例子是建于873-874年的斯克里普圣母教堂（Boeotia）。图纸是一个带有穹顶的十字架结构的建筑，其基于一个三厅的巴西利卡，中间有一个横向的厅穿过。圣殿不仅在内部，而且在外部也有丰富的装饰：在圣殿的主要的中厅上有带有动物形象以及丰富的花卉装饰的浮雕和圆形图案。

通常情况下，十字穹顶圣殿的平面图是一个正方形，被穹顶的四个支架分成九个空间单元（隔间）：十字架的四端与正方形的四边重叠（内切）。君士坦丁堡的阿卡塔勒普塔修道院的五厅圣殿，就是按照这种方案建造的，其可以追溯到九世纪末。
 如果我们将一千年前后的拜占庭十字穹顶圣殿与六世纪的穹顶巴西利卡相比较，其比例向“垂直化”有了显著的转化。在第一个千年的后半段，拜占庭圣殿的高度逐渐 "增长"，它们既减少了中央大厅西部的长度，又增加了墙壁相对于其长度的高度。此外，圣殿穹顶的形状也发生了变化：直径变小，但高度变大，因为它们被设置在高鼓上。

在第二个千年之初，神圣的阿托斯圣山的许多修道院里建起了雄伟的十字穹顶圣殿--大修道院及伊维隆、瓦托佩迪修道院。突出的十字穹顶建筑遗迹是Osios Lukas修道院（1011或1022）、Dafni修道院（约1080）和基奥斯岛上的Nea-Moni修道院（1042-1056）的大教堂。拜占庭时期后期，积极的教堂建设仍在继续：比如，属于这一时期的有特拉佩松德的圣索菲亚大教堂（1238年至1263年之间）、阿尔塔的帕纳吉亚-帕里戈里萨教堂（1282-1289）、君士坦丁堡的乔拉修道院内的救世主教堂（14世纪初）。在十三和十四世纪之交，一些拜占庭教堂有塔形钟楼：学者们认为它们的起源是受意大利的影响。

  新莫尼修道院教堂

 拜占庭帝国灭亡后，拜占庭教堂建筑的传统在奥斯曼帝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保留。土耳其的穆斯林建筑深受拜占庭建筑的影响（只要比较一下伊斯坦布尔的圣索菲亚教堂和旁边的蓝色清真寺就知道了）。在后拜占庭时期，在被土耳其人占领的领土上继续建造基督教圣殿，但这一时期的十字穹顶建筑已不再占主导地位。在18和19世纪，有低矮穹顶的三厅巴西利卡形式的建筑开始广泛流行。
 
19世纪希腊从奥斯曼帝国的枷锁中解放出来后，在以前属于奥斯曼帝国的领土上，教堂的建设步伐明显的加快了。此时，西方的影响已经渗透到希腊的教堂建筑中，一些圣殿是以古典主义风格建造的。到十九世纪末，折衷主义风格盛行，其中新古典主义的一些元素与传统的拜占庭图案相结合，在某些情况下还与巴洛克和哥特式的元素相结合。三厅的巴西利卡仍然是这一时期希腊东正教教堂的主要建筑形式。

在整个20世纪，人们对拜占庭风格的十字穹顶建筑的兴趣一直在复苏。希腊主要建筑师G-诺米科斯（G. Nomikos）建造了200多座新拜占庭风格的教堂，包括许多十字穹顶圣殿和穹顶巴西利卡。他最著名的作品之一是位于埃吉纳岛的埃吉纳·圣涅克塔里奥斯大教堂（1973-1994），该教堂被设想为君士坦丁堡圣索菲亚大教堂的缩小版。

2.4 东正教会建筑的民族传统

拜占庭教堂建筑的传统在拜占庭帝国的外围地区以及其边界以外的地区，也就是在东方（东正教）基督教传播的地区得到了发展，并带有了明显的民族特色。与拜占庭风格基因的联系得到了保留，特别是在格鲁吉亚和巴尔干的教堂建筑中。
格鲁吉亚在326年接受洗礼，从此开始建造圣殿。格鲁吉亚的第一批教堂是由从希腊邀请的工匠建造的。保存下来的最早的格鲁吉亚圣殿--涅克雷西修道院小教堂（四世纪最后四分之一）、博尔尼西-锡安（478-493）、第比利斯的安奇斯哈提（六世纪）等圣殿，都有巴西利卡的形式。自六世纪下半叶起，中央穹顶圣殿成为一种基本类型--这种圣殿的例子是姆茨赫塔的季瓦里教堂（586/7-604）。在四分五裂、内讧和阿拉伯人入侵的时期（从7世纪下半叶到10世纪），圣殿的建设仍在继续。但格鲁吉亚的教堂建筑在十世纪和十一世纪之交格鲁吉亚的政权统一后达到了顶峰。宏伟的斯维特斯霍维利大教堂于1010-1029年在姆茨赫塔建成，格鲁吉亚国王从十二世纪起在此举行加冕仪式。一系列主教大教堂也出现在格鲁吉亚的其他城镇（奥什基、库塔伊西、卡尔特利、卡赫季）。

 德瓦利(Jvari) 修道院教堂

 格鲁吉亚在十二至十四世纪继续建造宏伟的大教堂、小村庄及修道院的圣殿。格鲁吉亚建筑的杰出遗迹是格拉蒂修道院的圣殿（十二世纪），贝塔尼亚、金茨维西和蒂莫特斯巴尼的圣殿（十二世纪末和十三世纪），扎兹马修道院（十四世纪初）。十四世纪下半叶和整个十五世纪是教堂建筑的颓废时期。教堂的建设在十六世纪才得以恢复。在十六至十八世纪的建筑中，格鲁吉亚建筑的传统标准占主导地位，外国影响（特别是伊朗的）很小，只与建筑和装饰的个别元素有关。
 格鲁吉亚圣殿的特殊和最显著的特征是圆锥形的穹顶（类似的穹顶只有在亚美尼亚建筑中才能发现）。这种形式的穹顶是逐渐发展起来的：就像在拜占庭一样，穹顶连同其鼓座的高度逐渐增加。在六到七世纪的圣殿中，就如季瓦里，低矮的、扁平的穹顶立在低矮的鼓座上。到了十二世纪，鼓座和穹顶的高度已经增加了数倍。在十六世纪的建筑中，如 Ahali-Shuamta, 鼓座变得不成比例地高；圣殿变成了垂直的形状，突显了高度的增加。
 许多格鲁吉亚的圣殿都有浅浮雕装饰。从七世纪到十一世纪中期，人和天使的形象在圣殿的雕塑装饰中占有重要地位。在十一世纪下半叶，装饰性的图案成为主导。十三世纪之后，虽然一些圣殿继续使用浅浮雕装饰，但对使用雕塑装饰的兴趣下降了。最广泛的作品之一是《十字架升天》：两个天使在一个圆圈中支撑着十字架（这样的构图在季瓦里就使用）。雕塑装饰的永久特征是殉道者圣乔治，格鲁吉亚的天国守护者。

第比利斯圣三一大教堂 (Sameba)

十九世纪，当格鲁吉亚教会失去其自治权并成为俄罗斯教会的一部分时，一些格鲁吉亚教堂被建成了俄罗斯风格（带洋葱头）。然而，大多数教堂都保留了传统的格鲁吉亚式样。格鲁吉亚的教堂建设在1917年革命后停止，直到20世纪和21世纪之交才恢复。现代教堂建造者转向格鲁吉亚传统的形式，尽管通常不遵守从拜占庭继承的比例规则。格鲁吉亚现代建筑中最引人注目的例子是第比利斯的圣三一大教堂（Sameba）（2002-2006）。这座雄伟的大教堂的建筑再现了格鲁吉亚传统建筑的许多元素，但建筑没有遵守各个部分之间的比例。现代建筑师只把握了格鲁吉亚传统建筑的外部形式，却没有理解古代建筑师的内部逻辑，无法（或不愿意）重现格鲁吉亚圣殿几个世纪以来所遵循的建筑法则。

 第一千年后期和第二千年前半期的巴尔干教堂建筑，实际上是具有一些民族特色的拜占庭圣殿建筑。

现今保加利亚境内最早的基督教建筑是在四至七世纪建成的。在这一时期，保加利亚最普遍的教堂建筑类型是东边有一个半圆形天顶的三厅的巴西利卡。在随后的几个世纪里，十字翼穹顶教堂成为主流。到十世纪为止，保加利亚建筑的特点包括пастофории（祭坛两边的小屋）、侧面的半圆形的顶、东边和西边的附属建筑、西面的塔楼、南面的庭院，以及在一个共同屋顶下的几个大厅的结合。
 在拜占庭统治时期（从1018年开始）和保加利亚第二王国时代（约1185-1396年），十字架穹顶教堂在保加利亚的教堂建筑中都保持了其主导地位。著名的博雅纳圣尼古拉教堂建于十世纪和十二世纪之间--就像一个刻在正方形上的十字架（1259年，教堂增加了一个新的门廊）。十三世纪，在保加利亚王国的首都塔尔诺沃及其周边地区教堂的建设非常活跃。塔尔诺沃的圣彼得和圣保罗教堂，是那个世纪初的十字穹顶建筑的杰出遗迹。直到18世纪中期，十字形穹顶圣殿的形式在保加利亚的城市教堂建筑中继续占主导地位，在这之后，巴西利卡开始普及，19世纪中期以后，穹顶巴西利卡占据上风。

1878年保加利亚从奥斯曼土耳其人手中解放后，一个新的教堂建筑时代就开始了。来自俄罗斯、奥地利等国家的建筑师与本地的一起工作。特别是俄罗斯建筑师参与了索菲亚的亚历山大-涅夫斯基主教大教堂的建设（1904-1912）。大教堂是一座规模宏大的十字穹顶建筑（穹顶高45米，面积70x52平方米，可容纳约5000人）。自1951年以来，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大教堂就是一个牧首主教大教堂。
 许多拜占庭建筑的遗迹位于现代塞尔维亚境内，包括科索沃和梅托希亚。拉什卡教堂建筑风格最早的遗迹之一是位于斯图登尼卡(Studenica) 的圣母玛利亚教堂（1183年），该教堂由国王斯特凡-内马尼亚创建，设计为单厅穹顶的巴西利卡。塞尔维亚教堂建筑的一个杰出的遗迹是格拉查尼察修道院的圣殿（约1315年），它是一个十字架形状内切在长方形地界的建筑，最上端有五个头盔状的顶，还有一个带有自己穹顶的露天长方形门廊。
 拉什卡风格的最后一个遗迹是德查尼修道院大教堂（1334/35），由建筑师维塔-特里富诺夫设计，是一个十字穹顶建筑，建筑和装饰结合了塞尔维亚、拜占庭和罗马式哥特式风格。穹顶鼓座设置在一个嵌入双坡的立方体底座上。它有人物、天使、动物和植物等丰富的雕塑和浮雕装饰的图象。

斯特凡·乌鲁斯四世杜桑国王
壁画。列斯诺夫斯基修道院。 1350年。

在斯蒂芬-杜桑国王死后，由于塞尔维亚人在科索沃战役（1389年）中被打败，塞尔维亚王国分裂了，而塞尔维亚文化的普遍衰落对教堂建筑产生了负面影响。在一些塞尔维亚的土地被并入奥斯曼帝国后，圣殿的建设速度明显放缓，许多古老的圣殿已经衰败。在17和18世纪之交成为奥匈帝国一部分的塞尔维亚领土上恢复了圣殿建设。然而，奥匈帝国的东正教圣殿的建筑是以西方的教堂建筑风格为主：那时这些圣殿在外观上不能与天主教有区别。只有在十九世纪和二十世纪之交，塞尔维亚独立后，在圣殿建筑中才有了恢复拜占庭风格的可能。

当代塞尔维亚圣殿建筑的特点是力图重建与拜占庭风格根源的联系。塞尔维亚东正教会最大的建筑项目是贝尔格莱德的圣萨瓦大教堂。这座大教堂于1935年开始建造，但由于第二次世界大战和随后南斯拉夫的共产主义政权的建立而停工，直到 1985年才恢复建设。该教堂于2004年被祝圣，但收尾工作仍在进行中。尽管它没有保持被视为建筑设计模板的君士坦丁堡圣索菲亚大教堂的比例，但无论是从建筑高度（65米），还是从面积（81×91平方米），以及从穹顶直径（35米）来看，贝尔格莱德大教堂都超过了这个模板，成为欧洲最大的东正教圣殿。

 圣萨瓦大教堂在贝尔格莱德

巴尔干地区东正教会的命运始终与巴尔干国家发生的政治事件直接相关。外来的征服对圣殿建筑的状况产生了灾难性的影响，由于外来的干预或占领，许多杰出的建筑遗迹被完全毁灭。在我们的时代，在20和21世纪之交，科索沃和梅托希亚的东正教圣殿已经成为阿尔巴尼亚族人和美国空军轰炸故意破坏行为的受害者。自1999年联合国国际部队进入科索沃和梅托希亚以来，塞尔维亚这两地区有200座教堂被毁，其中许多是十到十三世纪的建筑遗迹。剩余未被毁坏的圣殿和修道院，包括德查尼修道院和著名的佩奇牧首修道院，正由维和人员全天候保护着。 

罗马尼亚地缘政治地位的特殊性及其历史发展对这个国家的东正教圣殿的建筑产生了重大影响。罗马尼亚位于东西方文明的十字路口，几个世纪以来一直是不同文化的交汇地。罗马尼亚圣殿的建筑和装饰总是有拜占庭和西方的影响伴随着，十字穹结构与巴西利卡建筑并存，伴有球形穹顶与锥形尖顶。

罗马尼亚的教堂建筑在十五到十七世纪达到鼎盛。在此期间，在布科维纳的普特纳（1466-1481）、沃罗内特（1488）、胡莫尔（1530）、苏切维塔（1582-1584）等修道院中创建了著名的 "彩绘 "圣殿。此圣殿被称为 "彩绘"，是因为带有圣徒形象的壁画覆盖了建筑的外墙壁，这使它们具有独特和不可模仿的外观。这些圣殿平面是沿着东西轴线拉伸的长方形，有三个半圆顶的祭坛。该建筑顶部有一个山形屋顶和一个高鼓座上的锥形尖顶。
罗马尼亚教会建筑的一个独特的遗迹是德拉戈米尔纳修道院的圣灵圣殿（1606-1609）。与其他许多罗马尼亚和摩尔多瓦的圣殿一样，它的形状也是一个三面半圆祭坛的十字架，但它的比例不寻常：圣殿的高度是42米，而它的长度与高度相等，宽度只有9.6米。这座圣殿既长又高，顶部是高高的鼓座上面有一个帽子状的穹顶。
在后来的罗马尼亚东正教圣殿的建筑中，可以找到各种各样风格的元素，包括古典主义、巴洛克和哥特式。在十九世纪和二十世纪之交，人们对拜占庭风格的兴趣越来越浓。锡比乌主教大教堂（1902-1904）是仿照君士坦丁堡索菲亚圣殿建造的，尽管西面的两个塔楼遵循了特兰西瓦尼亚巴洛克建筑的传统。拜占庭式的影响在锡吉索拉（Sighisoara）主教大教堂（1934-1937）的结构中也很明显，其顶部是一个巨大的鼓座上的球形穹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