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耶稣基督 

在信经中关于耶稣基督是这样说的:我信唯一的主耶稣基督,上帝的独生子,在万世之前由父所生,出自光明的光明,出自真上帝的真上帝,受生而非被造,与父同一本元,万物藉祂而造成。祂为了我们人类,并为了我们的得救,从天降下,由圣灵和童贞玛利亚取得肉躯,而成为人。祂为了我们,在庞提比拉多手下被钉十字架,受难而被埋葬。依圣经所言,在第三日祂复活了,升了天,坐在父的右边。祂将在荣耀中再来,审判生者死者,祂的国度万世无终。

谁是耶稣基督?为何是祂在基督信仰中占据了中心位置?为何信经的一半篇幅讲及祂?我们对祂有何了解并且来源何处?耶稣将自己称作人子和上帝之子(若3:13-18)(25)。这些名号意味着什么?

 

 

3.1.人子

耶稣基督是所有曾经生活在地上的人中最著名的。没有任何一个人被描写被讲述像讲祂一样多。用来谈及祂的有书本、画作、音乐、电影,在传道中讲到祂,网络中讲到祂。然而更厉害的是为纪念祂建造了众多教堂,有二十多亿的人呼叫祂的名号。基督信仰是地球上人口最多的宗教。

福音书

关于耶稣基督材料最主要的来源是四福音书——玛窦、玛尔谷、路加和若望福音。福音书是亲眼见到耶稣基督地面生活的那些人的见证,也可以说是建立在这些见证的基础之上。圣经所有书卷中,福音书在教会里最具权威性,被最多阅读且最受礼敬的。四福音书合集礼仪本是事奉礼的必须的一个部分︰她被高举出来让信徒礼敬,她被敬吻,作为一种虔敬的象征。

从这些书中,我们首先了解到的是耶稣基督是一个真实的历史人物,而不是一个被塑造出来的文学人物(以前对基督信仰的批评者曾试图这样假设)。祂出生在一个具体的时间——罗马皇帝奥古斯都年代和犹太君王黑落德时期。祂的出生地是伯利恒城(玛2︰1;路2︰4-7),隶属于罗马帝国犹大省。

耶稣基督的出生

耶稣基督以一特殊的超自然方式出生。祂的母亲是玛利亚,犹太女子,与丈夫若瑟定亲。天使向玛利亚显现并告诉她将生子,此子被称作至高者的儿子,祂的国度万世无终。玛利亚问天使:「这事怎能成就?因为我不认识男人。」天使回答说:「圣灵要临于你,至高者的能力要庇廕你。」(路1:26-35)

四福音

福音(希腊文原义︰「好消息」)——新约圣经中的四卷圣书。福音记述了基督在地上的生命、祂的受苦、受死与复活,并展现了祂关于救恩以及天国的教导。福音由使徒玛窦、马尔谷、路加和若望写成。他们通常被绘在四个有翼活物象征之旁,这是出自先知厄则克耳的神视。(则1︰1-28)玛窦、马尔谷和路加福音被称为对观福音或符类福音,因为这三卷福音中记述的事迹颇为相符。

福音的真实性

四福音都有空前的古籍抄本数量,被一世纪至二世纪的众基督徒无条件地接受。现存最古老的福音抄本,年代可追溯至二世纪初。包含了新约全书的最古老抄本是西乃抄本(Codex Sinai,四世纪)。以四福音为核心的新约正典书目,被纪录于公元360年举行的劳狄刻雅地方会议(The Council of Laodicea)中。新约全书书目于公元680年在君士坦丁堡举行的第六次大公会议被定立。

1. 玛窦福音

作者︰着福音者玛窦(肋未),十二使徒之一
成书年代︰一世纪
着福音者玛窦象征︰天使

基督是应许的默西亚(Messiah),以色列的救主。玛窦经常向读者提及旧约圣经的预言,并强调这些预言全数在基督身上应验。基督的家谱是源自达味王以及先祖亚伯辣罕。
特点︰大量旧约圣经预言。

2. 马尔谷福音

作者︰着福音者马尔谷,可能是七十使徒之一,使徒伯多禄的门徒
成书年代︰一世纪
着福音者马尔谷象征︰狮子

使徒马尔谷应罗马异教徒的要求写下这福音书。他主要的目的是为基督的神迹写下生动有力的记述,强调基督的无所不能。为使内容能被正确理解,着福音者在他的叙述中使用了一些拉丁文词汇。
特点︰篇幅最短的福音书。

3. 路加福音

作者︰着福音者路加,可能是七十使徒之一,使徒保禄的门徒
成书年代︰一世纪
着福音者路加象征︰

基督来到世上不是只拯救犹太人,而是拯救全人类。路加提供了救主在地上的家谱,追溯至第一个人类——亚当。路加福音中的情节和比喻,显出了基督对外邦人的慈悲。
特点︰大量的比喻。

4. 若望福音

作者︰着福音者神学家若望,十二使徒之一,基督所爱的门徒
成书年代︰一世纪
着福音者若望象征︰

若望福音对首三部福音作出增补,最完全地展示了基督与犹太人的对话,以及他每年往耶路撒冷的朝圣。
特点︰展示基督的神性尊威包含了基督长篇的对话包括了其他着福音者没有提及的情节最迟写成的福音

与圣经叙述相对应的,在信经里讲耶稣基督是由圣灵和童贞玛利亚而降生。教会坚信,玛利亚尽管和若瑟订了亲,但并未和他完婚而继续是个童贞女。教会称她为「永贞童贞女」,就是说永远保持童贞。

「耶稣」是这孩童出生时的名字,犹太语译文的意思是「上帝拯救」。希腊语「基督」在新约中多次使用指耶稣,意思是「受膏者」(26)。这指出了耶稣的司祭(27)、先知和君王的尊严,指出了祂对于以色列人和全人类的使命。

伴随着耶稣基督的出生还有特别的超自然的征兆:天使向牧羊人告知了祂的出生(路2:8-18),贤士从东方跟从神秘星星的指引来朝拜他(玛2:1-12)。

耶稣降生第八天,按照犹太传统应受割礼(路2:21)。到了第四十天玛利亚和若瑟将祂带到耶路撒冷的圣殿,「献给上主」。接待他们的是长老义人西默盎,预言耶稣成为「启示异邦的光明」和成为以色列人的荣耀(路2:23-33)。

耶稣的受洗和出来训道

在罗马皇帝提庇留(Tiberius Claudius Nero)(28)执政第十五年的时候,在约旦河岸出现了一个先知,呼吁人们忏悔并给他们施洗——浸到约旦河中,象征着对罪的洗净。在教会传统里把这位先知称为施洗者若翰或先知若翰——四福音书和其他的历史资料都有佐证(比如生活在一世纪的罗马犹太历史学家弗拉维奥.约瑟夫斯 Titus Flavius Josephus)。

若翰对来到的人们说:「我固然用水洗你们,为使你们悔改;但在我以后要来的那一位,比我更强,我连提祂的鞋也不配,祂要以圣灵及火洗你们。」当耶稣来到了约旦河,为受若翰的洗,若翰阻止他说:「我本来需要受你的洗,而你却来就我吗?」但耶稣回答到:「你暂且容许吧!因为我们应当这样,以完成全义。」此时若翰才同意给祂施洗。当耶稣从水里起来的时候,「忽然天为祂开了,若翰看见上帝圣灵有如鸽子降下,来到祂上面。又有声音由天上说:『这是我的爱子,我所喜悦的。』」(玛3:11-17、谷1:9-11、路3:21-22)此时耶稣大约三十岁(路3:23)。

受洗后,祂来到了旷野,四十昼夜不吃不喝。那里魔鬼试探祂,祂抵住魔鬼所有诱惑,战胜魔鬼的控制。(玛4:1-11、谷1:12-13、路4:1-13)

祂传道时开始的话语,与施洗者若翰对民众讲的话是一样的︰ 「你们悔改吧,因为天国临近了。」(玛3:2、4:17)很快在耶稣有了许多门徒和追随者,祂选了其中的十二人,称为使徒(路6:13)。人群追随着祂,被祂的神迹和训道所吸引。

耶稣基督的奇迹

奇迹——这是耶稣基督活动的一方面,在祂的人生中引起了周围人的最大兴趣。祂在加里肋亚的施教使「祂的名声传遍了整个叙利亚。人就把一切有病的、受各种疾病痛苦煎熬的、附魔的,癫痫的、瘫痪的,都给祂送来,祂都治好了他们。于是有许多群众从加里肋亚、『十城区』、耶路撒冷、犹太和约旦河东岸来跟随了祂。」(玛4:24-25)随着时间的推移,祂的荣耀不断增加,有些祂治好的人加入了门徒的队伍,其中包括一些妇女(路8:2-3)。

耶稣出来传教所行的奇迹构成了四福音书最本质的部分。总体来说我们在福音书中找到了超过三十段耶稣所行奇迹的完整描述(不包括伴随祂生活和传教的超自然事件的简短陈述)。其中包括:多次治愈病人;将魔鬼赶出附魔者;三个死人的复活;几个见证耶稣控制自然界的事件(水面行走,平息风浪和对无花果树的诅咒);还有其他几个超自然的事件(水变葡萄酒,用五个饼喂饱五千人以及用五饼二鱼喂饱七千人)。

至于耶稣所行奇迹的总数,则是无法计算的︰如果不是成千次,至少有几百次。福音书中有许多地方可以见证这一点,从中可以看出祂所行的医治和驱赶魔鬼是具有普遍性的。(29

奇迹和信仰

福音书中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讲过耶稣拒绝对某个人的医治。但当祂被要求行征兆来证明祂的大能大力时,祂是拒绝行奇迹的。当魔鬼在旷野中试探祂的时候,耶稣没有行任何一个魔鬼想要的奇迹。祂拒绝了法利塞人和撒杜塞人的要求的「来自天上的征兆」(玛16︰1-4、谷8︰11-12)。

法利塞人似乎是为了信祂而要求奇迹的,但据祂的传道,只是信仰才是行奇迹的必要条件:奇迹是结果,而不是信仰的原因。耶稣对祂的门徒说:「假如你们有像芥子那么大的信德,你们向这座山说:『从这移到那边去!』它必会移过去的;为你们没有不可能的事。」(玛17︰20)对于有信仰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奇迹可能就是他生活中的现实——如此明显和无争议,就像周围的世界一样。

耶稣多次要求需要医治的人要有信仰,或者说检验了他们的信仰。祂问要求医治的瞎子:「你们信我能作这事吗?」(玛9︰28)祂也是如此经常去确认被医治者的信仰力量:「你的信德救了你」(玛9︰22;谷10︰52);「啊!妇人!你的信德真大,就如你所愿望的,给你成就吧」(玛15︰28;路7︰50);「女儿,你的信德救了你,平安去吧!你的疾病必得痊愈」(谷5︰34;路8︰48);「起来,去吧!你的信德救了你」(路17︰19);「你看见吧!你的信德救了你。」(路18︰42)

并不是所有请求耶稣医治的具有坚定的信仰:有一些动摇犹豫,还处在信与不信的中途。但主帮助他们坚定信仰。一个人将他的儿子带到祂面前说:「你若能做什么,你就怜悯我们,帮助我们吧!」耶稣回答他说︰「『你若能,』为信的人,一切都是可能的!」小孩的父亲立刻含泪回答说:「我信!请你补助我的无信吧!」(谷9︰17-27)治好了小孩的重病的同时,耶稣也治好了他父亲的灵性病症——缺乏信仰。

主的易容

在耶稣基督所行的奇迹中,主的易容占据着重要的位置——「耶稣带着伯多禄,雅各伯和他的兄弟若望,单独带领他们上了一座高山,在他们面前变了容貌:祂的面貌发光有如太阳,祂的衣服洁白如光。忽然,梅瑟和厄里亚也显现给他们,正在同耶稣谈论。伯多禄就开口对耶稣说:『主啊,我们在这里真好!你若愿意,我就在这里搭三个帐棚:一个为你,一个为梅瑟,一个为厄里亚。』他还在说话的时候,忽有一片光耀的云彩遮蔽了他们,并且云中有声音说:『这是我的爱子,我所喜悦的,你们要听从祂!』」(玛17︰1-5;谷9︰1-7;路9︰28-35)

正是由于这次神迹,基督的门徒们被展示了,祂那隐藏在人类躯体下面的神性。基督内的上帝荣耀以一种特殊的可见的方式显示出来。基督因自己神性,天性所具有的光也被显示出来。(30

据圣额我略.帕拉马(St. Gregory Palamas,14世纪)的信理,易容山上所见的光并不是通常物理学上所讲的光:这是上帝的特殊行动,借此上帝显示出自己的存在。上帝之光改变人并使人易容,「观察到光的并不是用有感知的视觉看到的,而是上帝之灵的力量改变后的视觉」。(31

耶稣基督的比喻

耶稣在福音书中是以师傅的形象出现的︰云游的传道者,从一个城镇到另一个城镇,向人们传讲上帝的国度。耶稣在自己的话中经常用一些日常生活和自然世界中的一些形象和比较。祂的话语鲜明、美好且充满诗意。 

祂很多的传道是用比喻的形式来进行的——简短的故事,通过打比方及比较来表达这个或那个灵性道德真理。福音书里这样的寓言不少于三十则。用寓言作为基本形式来传达灵性道德真理,这对耶稣来说是如此有自己的特色,以致于福音作者专门说:「耶稣用比喻给群众讲解了这一切,不用比喻就不给他们讲什么」(玛13:34);「耶稣用许多这样的比喻,按照他们所能听懂的,给他们讲道。若不用比喻,祂就不给他们讲什么……」(谷4:33)当耶稣不用比喻时,这甚至会引起惊奇:「看,现在你明明的讲论,不用什么比喻了。」(若16:29)

要想明白比喻的含义,钥匙就是信仰。这样理解祂的比喻就像理解祂的奇迹一样。如果谁的心变成石头了,那眼就看不到了,耳朵也听不到了,比喻的含义也是隐藏起来了(玛13:13、谷4:12、路8:10、若12:40)。就像耶稣的奇迹没有让文人和法利塞人相信祂训道的真实性,同样祂比喻中所陈述的道理也没使他们信服祂是上帝派遣来的弥赛亚。但不同的是,由于坚定的信仰,许多人见证了耶稣的奇迹,听祂寓言的人明白了祂的拯救身份。

耶稣比喻的永恒意义是其能够帮助人们更了解上帝,接近祂,热爱祂。在这些寓言里上帝以拥有权柄的统治者出现,对祂的部下具有绝对的权力:祂给予每个人祂认为需要的,然后要求每个人计算如何花费了所得到的(玛25:14-30);祂无情地惩罚那些对抗祂意志和没完成祂命令的人(玛22:7)。但同时祂又是忍耐而有丰盛慈爱的父,准备着拥抱那些忏悔的罪人(路15:20)。上帝热爱人们就像爱自己的创造物和孩子,许多寓言都以各自的方式开启了这个真理。

基督的比喻

新约中的比喻,是有教育意味的故事或格言,基督从中借着浅显而令人熟悉的形象,向聆听祂的人展示福音的意义。

除了这些,寓言还讲述上帝的独生子。在寓言里祂表现为智慧的师长,又是良善的牧人(若10:1-16),出外寻找迷失的羊,找到了,扛在肩上并为找到而开心(路15:4-6)。寓言里祂展示出,就像上帝派遣祂去葡萄园收葡萄,为了完成上帝的旨意而献出了自己的生命(玛21:33-41)。

最后寓言还讲了人如何建立与近人之间的关系。祂号召宽恕,就像父亲原谅了自己迷失的儿子一样,就像上帝宽恕了欠债的人一样(玛18:27);对待别人的灾难要像撒玛黎雅人对待陷入强盗之手的人(路10:30-37);要像得到许多赦免的人去爱(路7:41-47);用上帝的视角看人,细看灵魂的深处,看出他们中上帝的肖像。

天上的国度

耶稣训道和寓言的基本的话题是天国,或者说上帝的国。耶稣在那里也没有给出天国的定义,但是通过了一系列的形象、比较和寓言来展示其本质。

祂很多比喻通常是以这样的问题开头的:「上帝的国相似什么?我要把它比做什么呢?」(路13:18)或者用对问题的答案:「天国好像一粒芥子……天国好像酵母……天国好像是藏在地里的宝贝……天国又好像一个寻找完美珍珠的商人……天国又好像撒在海里的网……」(玛13:31、33、44、45、47)。

在耶稣基督的宣讲中,天国有着包罗万象的深刻含义:不仅不能将之简化为现在,也不能仅指将来,不能仅指地上的现在,也不能仅指永恒;它不具有地上的具体特征,也没有具体的语言表达;它不可能局限于时间和空间;它不是指此世、现时和外部,而是指出世、将来和内在。天国是指充满人们日常生活和相互关系的非视觉的真实性,通过人周围的事物和现象体现出来,给予他们生活的意义和认可。

耶稣基督讲天国是指人的内在体验。一天有个法利塞人问祂:「天国何时来临?」祂回答:「上帝国的来临,并非是显然可见的;人也不能说︰看呀,在这里;或在那里。因为上帝的国就在你们中间。」(路17︰21)

宣告上帝国来临的时候,耶稣给人们开启了新的生活,其中心是上帝。但是耶稣关于上帝的消息不仅仅局限于号召人们听从上帝。否则就不会从根本上区别于旧约先知给人们带来的消息了。因为他们也讲了要忏悔,要改变思想和生活方式,讲了上帝在历史上的行动,讲了祂在人们中出现。旧约的上帝也是真实的上帝,只是远离人类居住,在天上,云外,在雷声和闪电中体现自己的荣耀。

耶稣关于天国的全新的消息是祂将天国由幻想变为现实。然而不仅仅是天国︰祂将天国的上帝显示给了地上的人们,给他们开启了此之前还不可见的神秘的深奥的不可认识的上帝容貌(32)。天国不仅仅是将来的现实了,而是成了人们现在此刻地上和时间中的维度。

使徒保禄把这种维度称为「主基督耶稣内的永生」(罗6︰23)。不只是在上帝内的生命,而是指在基督耶稣内是永生的,因为不是人死后才开始,而是从此地就开始了,从人们开始信仰基督并成为祂的门徒,并持续到永恒。

耶稣在宣讲天国的同时,向人们展示了自己。同时也启示了通向上帝的道路。祂这样讲述自己:「我是道路、真理、生命,除非经过我,谁也不能到父那里去。」(若14:6)

天国是与耶稣本人、祂的事工、祂的宣道及祂的见证不可分的。最终天国的展示与其是通过耶稣的训导,不如说通过祂的救赎大功,每部福音书都是叙说此事来结尾的。

耶稣的敌对者

四福音书都讲了,在耶稣和当时以色列的神职高层的代表大司祭们、法利塞人和经师们之间都存在着尖锐的冲突。在祂开始讲道时就发生了冲突并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更加尖锐。

耶稣和祂的敌对方的争论涉及了宗教生活的本质。信仰是什么?上帝需要什么样的敬拜?经师和法利塞人坚信信仰是规条的总合,是书面法律和口头相传中规定的,人应该无条件遵守。但是规条是如此之多,法利塞人制定了一系列的特殊情况,允许违反这些规条。法利塞人坚信,只能在耶路撒冷朝拜上帝,只有犹太人才是上帝的预选并注定要被拯救。撒玛黎亚人和他们争吵,认为不应在耶路撒冷朝拜上帝,而应在革黎斤山(Mount Gerizim)上。这些争论又一次引起了武装冲突和死亡。

耶稣讲到︰「到了时候,你们将不在这座山,也不在耶路撒冷朝拜父……然而时候要到,且现在就是,那些真正朝拜的人,将以心神以真理去朝拜父,因为父就是寻找这样朝拜祂的人。」(若4︰21-23)

祂训导说,敬拜上帝不应简化为机械式完成某些数量的规条,即使它们被上帝的威信所圣化。宗教生活的本质是寻找天国:人的所有追求都应服从这个主要目的。耶稣号召要忏悔——内在的重生,这就不仅仅局限于完成这个或那个外在的规条。

梅瑟法典和安息日的争论

耶稣和敌对者的争论会经常涉及到梅瑟法典33)的具体规条。有一个规条是这样说的:「应记住安息日,守为圣日。六天应该劳作,作你一切的事。但第七天是为恭敬上主你的上帝当守的安息日。」(出20︰8-10)这个规条的含义是在一周中有一天是为安息日,人应该奉献给上帝,将人间的所有事务和操劳降到最低。但法利塞人将这个规条变成了僵化的教条:他们规定了人们在安息日可以走路的最长距离,还有牵涉到安息日的许多限制,法利塞人认为只有这样才可以事奉上帝。

耶稣说︰「安息日是为人立的,并不是人为了安息日。」(谷2︰27)作为手段的东西不应转变为目的。外部的规条只是为了达到内在目的的工具。而祂的训道正是为了这些内在的目的。祂允许祂的门徒在安息日走过麦田,掐麦穗吃,而法利塞人不允许这些。对于法利塞人的懊恼,耶稣回答道︰ 「人子是安息日的主。」(玛12︰1-12)

耶稣进行的许多医治都发生在安息日,这并不是祂故意破坏安息日的静默的戒条,而是因为祂在安息日走进会堂,那里聚集了许多人,很多人请求祂医治。

有一天祂治好了一个患了十八年伛偻病的妇人,她一直不能直腰。这时会堂长「气恼耶稣在安息日治病,便给众人说道:『有六天应当工作,你们在这些日子里可以来治病,但不可在安息日这一天』」。耶稣回答道:「假善人哪!你们每一个人在安息日,有不解下槽上的牛驴,牵去饮水的吗?这个女人原是亚巴郎的女儿,她被撒殚缠住已经有十八年了,安息日这一天,就不该解开她的束缚吗?」(路13︰10-16)

法利塞人认为,做善事只能根据计划来,甚至于行奇迹都需按规定来。对于他们来说善事不是最终目的:仪式是最主要的,遵守规则,依照梅瑟法典和「长老的言传」。对于耶稣来说注意的中心一直是人——在路上迎接祂的,或在家里,或在会堂,需要帮助的人在这里、此时,而不是在将来某个时候。耶稣从不从这些人身边走过去。如果这些人求助于祂,祂就立即医治:安息日对这些医治不构成障碍。

关于洁和不洁的争论

法利塞人自认为「区别」于一般人(「法利塞」原意是「被区分的」),更靠近上帝的人。他们最主要的关注点是在与某些人或某些不洁的人接触的时候不要受到玷污。不洁之人和物的清单包含在旧约里;在这个清单上法利塞人又增加了无数的具体细节。着福音者所言︰「法利塞人和所有犹太人,都拘守先人的传授:若不仔细洗手,就不吃饭;从街市上回来,若不先沐浴,也不吃饭;还有其他许多按传授应拘守的事:如洗杯,洗壶,洗铜器等。」(谷7:3-4)

耶稣训导到,玷污和罪恶的源头不是来自于人的外部,而是内部。祂说: 「不是从人外面进入他内的,能污秽人,而是从人里面出来的,才污秽人……凡从人里面出来的,那才使人污秽,因为从里面,从人心里出来的是些恶念、邪淫、盗窃、凶杀、奸淫、贪吝、毒辣、诡诈、放荡、嫉妬、毁谤、骄傲、愚妄:这一切恶事,都是从内里出来的,并使人污秽。」(谷7:15、20-22)

耶稣可怜世人的无能,原谅了罪妇(路7:36-50)和淫妇(若8:3-11),与税吏和罪人共食(玛9:11;谷2:16)。但祂对法利塞人是严厉的,无情地揭露了他们的伪善,称他们为「地狱之子」、「假善人」、「瞎眼的」,把他们比作坟墓︰「外面看来倒华丽,里面却满是死者的骨骸和各样的污秽。」(玛23:13-27)

拉匝禄死了四天后,耶稣复活了躺在墓穴里的拉匝禄,耶稣和法利塞人的冲突达到顶点。司祭长和法利塞人就决定杀害祂(若11:43-53)。在一段时间内他们详细考虑了这个决定,在耶稣坐在小驴上,隆重地在人群热情洋溢的喊叫声中进入了耶路撒冷,合适的时机出现了。那时「全城鬨动,说:『这人是谁?』群众说:『这是加里肋亚纳匝肋的先知耶稣。』」(玛21:6-11)。司祭长和法利塞人「颁发命令︰如果有人知道祂在那里,就该通知他们,好去捉拿祂。」(若11:57)

奥秘晚餐

在耶稣被捉拿之前的最后一个夜晚,祂和祂的门徒吃了最后一顿饭,后来被称为奥秘晚餐。我们可以通过四部福音书来了解。

据玛窦、玛尔谷、路加福音书的记述,奥秘晚餐为逾越节晚宴(34),晚宴上「耶稣拿起饼来,祝福了,擘开递给门徒说:『你们拿去吃吧!这是我的身体。』然后,又拿起杯来,祝谢了,递给他们说:『你们都由其中喝吧!因为这是我的血,新约的血,为大众倾流,以赦免罪过。我告诉你们︰从今以后,我再也不喝这葡萄汁了,直到在我父的国里的那一天,与你们同喝新酒。」(玛26:26-29;谷14:22-25)祂教导门徒说:「你们应行此礼,为纪念我。」(路22:19)

这个训道正是圣体血奥秘的基础——教会主要的圣奥秘(35)。

根据若望福音,在晚餐开始前,耶稣脱去自己身上的外衣,「把水倒在盆里,开始洗门徒的脚,用束着的手巾擦干」(若13:4-5)。

然后祂又说出了自己最后的训道,大部分是关于爱的话题:「我给你们一条新命令:你们该彼此相爱;如同我爱了你们,你们也该照样彼此相爱。如果你们之间彼此相亲相爱,世人因此就可认出你们是我的门徒……正如父爱了我,同样我也爱了你们;你们应存在我的爱内。如果你们遵守我的命令,便存在我的爱内,正如我遵守了我父的命令而存在祂的爱内一样……这是我的命令:你们该彼此相爱,如同我爱了你们一样」(若13:34-35,15:9-10、12)。

基督留下这些遗言,辞去了此世界,将祂的门徒留给了后代。

受难、死亡和埋葬

耶稣多次预告了自己的死亡。祂知道,祂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交出自己的生命,为大众作赎价」(玛20:28)。祂迎接了死亡,服从了自己父的意愿。

从人性来说,耶稣害怕死亡。在被抓前夜祂对门徒讲到:「我的心灵忧闷得要死,你们留在这里同我一起醒悟吧!」祂向自己的父祈祷说:「我父!若是可能,就让这杯离开我吧!但不要照我,而要照你所愿意的。」(玛26:38-39)这时「祂的汗如同血珠滴在地上」(路22:44)。在知道死亡的不可避免后,祂顺从了父的意愿。祂是绝对听从父的意愿:祂「贬抑自己,听命至死,且死在十字架上」(斐2:8)。

耶稣被犹太公议会(36)判处死罪并按罗马总督庞提比拉多(37)的宣判被钉十字架。在审问中祂并没有辩护,沉默地忍受责难和嘲笑,受到了戏弄和鞭打。

耶稣被钉十字架。祂在痛苦的折磨中死去。当罗马士兵把祂钉到十字架上时,祂祈祷说:「父啊,宽赦他们吧!因为他们不知道他们做的是什么。」(路23:34)在十字架上祂向父呼喊:「我的上帝,我的上帝!你为什么舍弃了我?」(玛27:46、谷15:34)

教会确信,耶稣没有被上帝父有片刻的抛弃,而是为了拯救人类,祂应体验痛苦的磨难——不仅是肉体上的磨难,还有灵性的磨难。耶稣自愿接受磨难的杯并应该将之喝尽。人类命运可能遭受的磨难和严厉考验是上帝的遗弃——祂的沉默,祂被人错误认为的缺席。

耶稣十字架的磨难在最高程度上体现了祂与所有受难者的紧密联结,包括那些怀疑上帝存在、埋怨上帝的、抱怨的以及受折磨的人。耶稣不投诉不抱怨、不怀疑不动摇,但祂感到的不可忍受的身体疼痛加大了,这是由于祂以人的角色在临死前与恐惧独处的道德痛苦。祂没有被上帝抛弃,但祂需要经历被上帝抛弃的感觉,因为祂「应当在各方面相似弟兄们,好能在关于上帝的事上,成为一个仁慈和忠信的大司祭,以补赎人民的罪恶。祂既然亲自经过试探受了苦,也必能扶助受试探的人。」(希2︰17-18)

对耶稣来说在祂经受严重的考验之时上帝仍然是父。据路加福音,在十字架上耶稣最后的话是︰「父啊!我把我的灵魂交托在你手中。」说完这话他放出了灵魂(路23︰46)。

耶稣的身体被从十字架上取下并被下葬,按传统放在洞穴里。在安息日,刚好与犹太的逾越节重合,祂的身体被置于墓穴中,跟随着的妇女,「依照诫命安息」。(路23︰56)

 
复活

在一周的第一天(后来在俄罗斯的传统里被称作「主日」)妇女们来到耶稣的坟墓,为了给祂的身体涂抹上香液。她们发现墓穴空了,天使告知她们耶稣复活了(玛28︰2-7;路24︰4-7)。之后两个门徒伯多禄和若望跑到墓穴,并发现只有耶稣留下的殓布(若20︰3-10)。然后复活的耶稣直接在墓穴旁显现给了玛利亚玛达肋纳(38)(谷16︰9;若20︰11-18)、从墓穴离开的其他妇女(玛28︰9-10)、去乡下的两个门徒(谷16︰12-13)及一群门徒(谷16︰14、路24︰36-50、若20︰19-25)。八天后耶稣又显现给门徒(若20︰26-29),然后不止一次显现给了不同的追随者群体(若21︰1-23、格前15︰5-7)。

最后在加里肋亚的山上显现给门徒,并对他们讲:「天上地下的一切权柄都交给了我,所以你们要去使万民成为门徒,因父及子及圣灵之名给他们授洗,教训他们遵守我所吩咐你们的一切。看!我同你们天天在一起,直到今世的终结。」(玛28︰18-20)这之后,「就被接升天,坐在上帝的右边」(谷16︰19)。

耶稣基督的复活是使徒带来世上最主要的消息,祂亲自挑选的门徒是为了继续祂的伟大事工。耶稣的复活是他们传道的主要话题。对于早期教会这个事实的意义是如此的显而易见和绝对,以致于使徒保禄对格林多的基督徒说:「假如基督没有复活,那么,我们的宣讲便是空的,你们的信仰也是空的。」(格前15︰14)

迄今为止,耶稣基督的复活是基督教信仰的精髓。基督教神学都是集中在这个事件周围的。在教会礼仪日历上所有一周年期的节日都是处在「复活节」之下的,被称为「节中之节」和「隆重之上的隆重」。

3.2上帝之子

对于基督教会来说,耶稣基督不仅仅是人。祂是取得肉躯的上帝。信仰耶稣基督为上帝和救世主,基督徒因这一点区别于非基督徒。

耶稣——上帝的独生子

教会信仰耶稣基督是上帝的独生子。若望福音是这样开始:「在起初已有圣言,圣言与上帝同在,圣言就是上帝。圣言在起初就与上帝同在。万物是藉着祂而造成的;凡受造的,没有一样不是由祂而造成的。在祂内有生命,这生命是人的光。光在黑暗中照耀,黑暗绝不能胜过祂。」(若1︰1-5)「父怀里的独生者」(39)理解为对此世界来说不可见的上帝(若1︰18)。

根据信经,上帝之子是所生而非被造:区别于人和天使,祂非上帝所造,永久地与上帝同一的。所有上帝的所造物的本质是与上帝不同的,但上帝之子是「与上帝同一性体」,就是说父与子是同一上帝本质。

据上帝的特性,祂是由父所生,但不是时间中的所生,而是永恒中。子一直与父同在:并没有父在没有子存在的时刻。作为人祂由至圣童贞女玛利亚和圣灵降生在某一个具体的时刻。

耶稣——神人

上帝的独生子,主耶稣基督是神人,即既是神又是人。祂不是一半人或是一半神,是完全的神和完全的人。

上帝之子成为人之后,将我们变成了自己天父的子女,祂成了我们的亲戚和弟兄(40)。

耶稣基督在自己的位格里结合了时间与永恒、属地上的与属天上的、人性和神性。祂的人性特征完全与我们一样,但没有罪:像其他人一样,祂吃喝(玛9︰10-13)、感到诧异(玛8︰10、路7︰9)、感到疲累(若4︰6)、睡觉(玛8︰24、谷4︰38)、发怒(谷3,5)、生气(谷10︰14)、高兴(路10︰21)、哭泣(若11︰35)、悲伤、恐惧和忧愁(玛26︰37-38、谷14︰33-34)。然而祂一切人性特征的表现内却没有罪的组成成分。

基督的两性

两性——神性和人性——结合在耶稣基督内,是「不混淆、不改变、不可分、不相离」。这就意味着,基督内的两性是相互之间不是混淆的,从中组成了某种新的自然特征,其中任何一方不吞并另一方;双方结合时并不改变。耶稣基督自从由圣灵取得肉躯的那一刻起,内里的这两性就没有片刻的分开,并且永不分开。

耶稣基督是一个统一的不可分的位格,神性和人性和谐且坚固地集合在祂内。这就是基督神学不会把永恒的上帝之子,从于时间中诞生的人耶稣中分开的原因。尽管童贞女玛利亚诞下了作为人的耶稣,但她被称为诞神女,因为永恒的上帝之子和诞生在时间中的人耶稣是具有同一个位格。

耶稣是主和上帝 

教会称呼耶稣基督,就像称呼天上的父一样:主和上帝。刚开始用这两个名号叫耶稣的是出自使徒多默的口,就是在耶稣第一次显现给门徒时那位缺席的门徒。当门徒们对他说见到主时,他回答说:「我除非看见祂手上的钉孔,用我的指头,探入钉孔;用我的手探入祂的肋膀,我绝不信。」过了八天,当所有的门徒都在的时候,耶稣来临了,对多默说︰「把你的指头伸到这里来,看看我的手吧!并伸过你的手来,探入我的肋膀,不要作无信的人,但要作有信的人。」多默回答祂说:「我主!我上帝!」(若20︰25-29)

在信经中耶稣被称为「唯一的主」和「出自真上帝的真上帝」。这些称呼用来强调父与子的同等荣耀。

信经中的「万物藉祂而造成」指明了上帝之子参与了世界和人的创造。若望福音里这样说︰「万物是藉着祂而造成的;凡受造的,没有一样不是由祂而造成的。」(若1︰3)使徒保禄是这样谈论子的:「上帝藉着祂造成了宇宙」(希1︰2)。教会信仰在上帝父创造世界的时候,上帝之子参与了上帝的创造过程。

耶稣——出自光明的光明

在信经里耶稣基督被称为「出自光明的光明」。上帝是光(若一1︰5),基督也是光。因此在福音书里说:「那普照每人的真光,正在进入这世界。」(若1︰9)耶稣自己对门徒说:「我是世界的光。」(若8︰12)祂对人群讲自己︰「几时你们还有光,应当信从光,好成为光明之子。」(若12︰36)

子之光和父之光,是统一的上帝之光。圣菲拉列特解释说:「看着太阳,我们看到光。由此光中又产生光芒,在所有太阳周围的空间里可见到,但那个,是另外一种光,不可分的,同一特性。类似于此,上帝父是永恒的光;由祂生下上帝之子,也是永恒的光,但上帝父和子是同一永恒的光,不可分的,同一的上帝特性」。(41

耶稣——救赎者和拯救者

教会将耶稣基督称作救赎者和拯救者,因为祂的受难和死亡具有救赎性质。使徒伯多禄写到:「你们不是用能朽坏的金银等物,由你们祖传的虚妄生活中被赎出来的,而是用宝血,即无玷无瑕的羔羊基督的宝血。祂固然是在创世以前就被预定了的,但在最末的时期为了你们才出现。」(伯前1︰18-20)

使徒保禄在《圣经.罗马书》中讲到耶稣基督「为了我们的过犯被交付,又为了使我们成义而复活。」(罗4︰25)。后来又写到祂死亡的救赎性质:「当我们还在软弱的时候,基督就在指定的时期为不虔敬的人死了。为义人死,是罕有的事:为善人或许有敢死的;但是,基督在我们还是罪人的时候,就为我们死了,这证明了上帝怎样爱我们。现在,我们既因祂的血而成义,我们更要藉着祂脱免上帝的义怒,因为,假如我们还在为仇敌的时候,因着祂圣子的死得与上帝和好了;那么在和好之后,我们一定更要因着祂的生命得救了。」(罗5︰6-10)

救赎的理论

上帝以肉身来到这个世界是「伟大的虔敬奥迹」(弟前3︰16)。多年以来神学在努力破译她。建立了不同的救赎理论,并以此试图来解释那些超越了人类智商可能理解的东西。

例如,有些神学植根于「救赎」(赎金)的字面含义,并确认基督用自己的死亡从魔鬼手里赎回了人类(42)。还有一些认为这种述说是对上帝的侮辱并理由充足地反对到:这是一个怎样的魔鬼,以致于为了人类的拯救要求这么高的代价?(43

四世纪的时候确认了以下关于救赎的理解:人由于因罪而堕落,受了魔鬼的奴役;人为了得到救赎,需给魔鬼付补偿赎金;作为人的耶稣基督做了赎金;魔鬼接受了用祂来交换人类,但在人性的「诱饵」下基督隐藏了神性的「钩」,魔鬼吞下后,但不能承受了:这样上帝迷惑了魔鬼(44)。这样诠释很美丽并且闪烁着智慧,在当时具有减轻对救赎奥秘理解的困难,但对于现代人来说它已未必能说明这个奥秘的本质了。

在中世纪在拉丁西方有种理论,上帝之子的十字架死亡为了必须满足上帝父的公义。理论的实质如下:人因自己的罪是如此的激怒了上帝,他们在上帝面前所欠的是如此之大,任何自己的善工和劳役都不能还清了。为了满足上帝的公义,平息祂对人类的愤怒,需要祭品,上帝之子贡献了它。

在正教的传统里这种救赎的述说是不能被接受的。东方教会的教父们是这样说的:基督将自己作为祭品献给上帝父,并不是因为上帝需要这个祭品,而是我们需要:「我们为了重生需要上帝化为肉身并受难」(45)。就是说不是上帝父需要,而是我们需要十字架的死亡。为了拯救我们需要这样的上帝——被钉上十字架的上帝,而不是其他的:。

上帝之子在十字架的死亡是上帝对人的爱的结果:「上帝竟这样爱了世界,甚至赐下了自己的独生子,使凡信祂的人不至丧亡,反而获得永生。」(若3︰16)这些话语完全彻底地揭开了上帝化为肉身和救世主十字架死亡的「伟大奥秘」。从这里我们可以得出上帝把自己的子作为祭品,是因为对全世界的爱,而不是仅仅针对某个单独的民族和某个团体。

拯救 

从这些话里可以得出结论,拯救和永恒的生命只是那些信仰基督的人的荣耀。在升天之前耶稣对祂的门徒讲:「你们往普天下去,向一切受造物宣传福音,信而受洗的必要得救;但不信的必被判罪。」(谷16︰15-16)没有信仰基督是上帝和救世主的,没有受洗的和不遵守祂戒条生活的,拯救是不可能的。

拯救——是基督教神学最重要的词条。上帝化为肉身据信经所言是「为了我们的得救」。为了这个目的上帝之子生活在地上,施行奇迹,训导群众,受难,在十字架上死亡并从死复活。圣菲拉列特如是说︰「上帝之子是通过自己的传道、自己的生命、自己的死亡和复活完成了我们的拯救。」(46

人不能通过自己的力量获得拯救:这是基督教神学其中一个公设。为了得到拯救和达到与上帝的连接,就需要救世主。耶稣基督成了全人类的救世主,为了人类受难和死亡。祂的上帝恩宠47)拯救了信仰祂并按祂的诫条生活的人。

在回答基督是为了整个人类受难和死亡这个问题时,莫斯科的圣菲拉列特写到:「主耶稣基督从自己这方面,为了全民把自己作为祭品,给所有人带来恩宠和拯救。但只有那些自己自愿参与到祂受难中的人,才能利用到这些……我们因自己充满生机的心灵信仰参与到耶稣基督的受难和死亡中,因着圣奥秘参与到其中,这其中就隐密包含着耶稣基督因受难和死亡而带来的拯救力量,通过把肉身连同邪情和私欲钉在十字架上了」(48)。为什么耶稣基督的受难和死亡对于我们来说是具有拯救力量?圣人是这样回答的:「因为祂复活了,通过这给我们的神圣复活奠定了基础」(49)。

在基督教里拯救不能仅仅理解成上帝来到人间提供帮助。上帝并不止于抛下救生圈给那些遇溺者,然后同情地看着他们是如何费力地爬出来:祂反而是亲自跳入人类生活的狂风暴雨的海浪,为了人们能抓住祂并因此得救。

基督教对人们说:跟随上帝,紧紧抓住祂,永不放手——你将永远不会被溺毙。所以上帝是这样的︰不仅仅是远望同情,而是分享他们生活中的痛苦和磨难——这些,神人耶稣基督给人们开启了。

爱的祭品

上帝之子作为救赎祭品的预象是亚巴郎献祭的历史(50)。这章谈及的是亚巴郎和依撒格是上帝意旨的完成者。如果亚巴郎知道这个意旨,那么依撒格则完全服从父亲的意志,尽管父亲的行动与正常思维是对立的,与普通人的道德标准是对立的,与传统家庭伦理是对立的。但我们从依撒格的口中听不到任何异议的声音(只有这问题令我们困惑)。他默默地躺上了祭台,认为这是上帝的意旨,刚好也与父亲的意志一样。

这段圣经如何反映出基督的受难和死亡?在受难史中给我们呈现的是上帝之子,祂一开始就知道祂来是「为大众做赎价」(玛20︰28、谷10︰45)。祂知道,祂应该完成派遣祂的父的意志(若4︰34、6︰38)。祂所有的人间生活都是为到这个时辰,祂才来到世上(若12︰27)。如果在旧约里,天使在最后的时刻才阻止了亚巴郎那砍向儿子的手,那么这事在上帝的独生子身上没发生:父的决议得以完成,为了全人类,祂的独生子作为祭品,成了拯救的赎价。

关于人和上帝新的启示

耶稣基督化为肉身、世上的生活、受难和死亡是关于人类的新启示。耶稣给人类呈现上帝之形,同时给他们呈现的是真正的人之形。祂示范了,人可以是什么样的,以及应该是什么样的。对于基督徒来说,耶稣基督是精神和道德的绝对完美的理想。

耶稣基督的受难和十字架的死亡是关于上帝的新启示。祂显示了人们从来没见过的上帝之形。人类是第一次知道如此的上帝︰为了人类而流血,受难和十字架上的受恐惧折磨的死亡。

基督徒的上帝不是哲学自然神论者所谓的上帝:创造了世界,建立了自然规律,然后离开,让世界按照自然规律发展(51)。也不仅仅是旧约的上帝:祂积极参与到人类的生活中,行了奇迹和预像,但同时遥远不可及、不能且不可理解、不可见、及引起了恐慌悲伤和恐惧的上帝。基督教以新的方式启示了那个上帝:祂不是高高在上看着人类受折磨,而是进入人类的折磨之中,将这些揽上身并为人类死亡。

基督的第二次来临 

在活着的时候耶稣就对门徒预言了,在历史的终结祂将在荣耀中再来,对每个人进行临终审判(玛25:31-46)。教会早期基督徒的生活中充满着对基督的第二次降临的等待。「主耶稣,你来吧!」(默22:20):新约的最后一卷书默示录以这呼声为结尾,看来是圣事奉礼仪的来源。

对基督徒来说,救世主的第二次降临并不会成为恐惧的原因。基督徒愉快地等待着这一天,那时「祂要拭去他们眼上的一切泪痕;以后再也没有死亡,再也没有悲伤,没有哀号,没有苦楚,因为先前的都已过去了」(默21:4),「最后被消灭的仇敌便是死亡」,「上帝成为万物之中的万有」(格前15:26、28)。基督的第二次来临是上帝对魔鬼的最终胜利,善良战胜邪恶。基督徒的注意力在关注着此事。


25) 「人子」:耶稣基督在福音书里最基本的一个自我称号。但从犹太语翻译过来只是「人」的意思。

26) 「受膏者」︰希腊语「χριστός / chrīstós」,翻译自犹太语「מָשִׁיחַ‎ / māšîaḥ」(若4,25)

27) 在古以色列司祭是通过傅膏而从事神职的事奉(出28,41),(列上19,16),(撒上10,1、16︰13等等)。

28) 提庇留统治罗马是从公元14年8月19日到37年3月16日。他执政的第15年是公元29-30年。

29) 参看:玛4︰23-24、8︰16-17、9︰35、12︰15、14︰35-36、15︰30-31、19︰2、21︰14;谷1︰32-34、1︰39、3︰10-11、6︰54-56、路4︰40-41、6︰17-19、7︰21、若20︰30 。

30) 关于基督的两性看下面有关的章节。

31) 圣额我略.帕拉马︰《论道》中关于「上帝的易容」。

32) 「上帝容貌」在本「教理问答」中是比喻式用法,就像旧约中讲上帝的手、脚和眼一样。

33) 梅瑟法典是指梅瑟五书中的法律和规条的总合,特别是出谷记、肋未记、户籍记和申命记。梅瑟五书是指旧约的前五书。

34) 犹太人的逾越节是为了纪念以色列人从埃及做奴隶中逃了出来。在这一天会吃一种无酵饼以及逾越节羔羊肉。

35) 在第三部分会谈到这个话题。

36) 犹太公议会:由大司祭和70个法官组成的最高法院。

37) 那时犹太被罗马的地方官统治,职位是总督。

38) 玛利亚玛达肋纳是耶稣基督的一个女门徒,在所有跟随祂的女性中她是被经常提到的一个(玛27︰56、61;28︰1、谷15︰40、47;16︰1、9;路8︰2、24︰10;若19︰25、20︰1、20︰11-18)。

39) 「父怀里的独生者」(Сущий в недре Отчем)是隐喻的表达方式。

40) 新神学家圣西蒙:《道德之语》13。

41) 莫斯科的圣菲拉列特︰《教理问答》

42) 奥利金︰《玛窦福音注释》16︰8

43) 神学家额我略︰《语录》45︰22

44) 尼斯的额我略:《大宣讲词》22-24

45) 神学家额我略︰《语录》45︰28-29

46) 莫斯科的圣菲拉列特︰《教理问答》

47) 基督神学里对于「恩宠」理解为是一种特别的上帝力量,作用于人身上并带领他获得拯救。

48) 这里「把肉身同邪情和私欲钉在十字架上」是使徒保禄的说法(迦5,24)。意思是与邪情和私欲作斗争。

49) 莫斯科的圣菲拉列特︰《教理问答》

50) 参照上面所讲。

51) 可以将18-19世纪发展这种观点的西方哲学家称为自然神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