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信经里是这样表达的:我信唯一、神圣、大公、传自使徒的教会。
教会是基督训道的保护者和祂拯救事工的继续者。教会是祂活跃存在的地方,是祂与追寻者见面的地方。基督通过今天的教会满全地显现给信徒,以前是通过她显现给自己的门徒的:祂在教会中的存在并无减少,祂的恩宠并未收缩,祂的拯救力量并未耗尽和减弱。
对教会的信靠是基督徒应遵守的基本教义之一。甚至有一种说法指「没有教会就没有基督教」(57)。要知道基督教不仅仅是理性承认基督本身和其教理的伟大。基督教意味着首先要成为祂门徒团体的一员。而这个团体就是祂成立的教会。
基督教不能仅仅归并为道德教导,或是神学,或是事奉上帝。也不是全部列举的总和。基督教是神人基督通过祂的教会的个体启示。
玛窦福音里讲到有一次耶稣问自己的门徒:「人们说人子我是谁?」门徒回答到:「有人说是施洗者若翰,有人说是厄里亚,也有人说是耶肋米亚,或先知中的一位。」耶稣问他们:「你们说我是谁?」西满伯多禄回答说:「你是基督,永生上帝之子。」耶稣回答他说:「约纳的儿子西满,你是有福的,因为不是肉和血启示了你,而是我在天之父。我再给你说:你是伯多禄,在这磐石上,我要建立我的教会,阴间的门绝不能战胜她。」(玛16︰13-18)
东西方基督教会对这段有不同的诠释。在西方强调了伯多禄在使徒教会中的地位,是基督在地上的全权代理人,是罗马主教中的首席。在东方流传的是另一种解释:教会是建立在信仰耶稣基督神性的基础上的,将这个叙述出来的是伯多禄的话。伯多禄自己在书信中坚持认为教会的基石是基督而不是他(伯前2︰4)。
教会被需要首先是因为需要引导人群奔向上帝,向他们开启天上的父,使他们与基督相连,以圣灵的恩宠哺育他们。教会在我们面前开启了福音的深邃和美丽,帮助他们将救世主的训诫转化为现实。通过圣洗、圣体血礼仪和其他的教会圣奥秘引导人们走向天国,使之在我们的生活中变为现实。幸亏教会这个王国,她像一粒芥子,在我们中间生长,长成大树(玛13︰31-32);她像酵母(玛13︰33),使我们的生活变得充实和有意义。教会被称为「地上的天」并非偶然的。
教会是必要的,因为是为了让上帝的恩宠和力量使人们变得更好。很多人来到教会时灵性空虚,迷茫,没有过真正人类生活的能力。幸亏参加了事奉上帝,祈祷,领圣体和其他圣奥秘他逐步改变了。教会帮助人们与永恒的上帝交流,克服人们与祂之间的鸿沟。教会点燃人们的心,这火焰鼓舞他们去从事善工和创造性的工作。
教会是必要的,因为是为了改变世界。一个人若不改变旧我,是不可以改变世界的。我们经常会有想改变周围人的情况。也不乏这样的情况,家庭的破裂是由于夫妻双方都想改变对方,而不是改变自己:一方给另一方开处方,提议对方怎样才能变得更好,但最终导致家庭破碎,是因为他们不能达成应有的默契。
教会帮助人们感觉到他们不是孤单的个体,不是单纯为改变别人,而是感觉自己是统一集体中的一员,在圣灵的协助下每个人修炼自己,按照基督的形象肖像来互相帮助并改变自己。加入教会后,人们就像进入一股洪流之中,他会被带着达到目的,就是灵性的完美。这样人不但不会失去独立性和自由,正相反,他会获得新的力量去挖掘从上帝那里得到的灵性和创造的潜能。
使徒保禄把教会定义为基督的身体(哥1︰24),像一个活着的肢体,在这里每一个成员都有自己的功能,自己的使命和事奉(格前12︰28-30)。保禄是这样说的︰「就如身体只有一个,却有许多肢体,身体所有的肢体虽多,仍是一个身体︰基督也是这样。因为我们众人……都因一个圣灵受了洗,成为一个身体,又都为一个圣灵所滋润。原来身体不只有一个肢体,而是有许多……你们便是基督的身体,各自都是肢体。」(格前12︰12-14、27)
基督是教会身体的元首(弗4︰15)。祂将信仰中的生者死者收纳到自己的身体内。快乐和福乐的主要源泉就处于其内。
教会植根于地,但起源于天。类似于教会的创始人耶稣基督具有神人二性一般,教会也分为两个:地上的天上的。
地上的教会是「来自上帝而建立的人的团体,他们因正教信仰,上帝律法,神品和圣奥秘而结合」(58)。天上的教会包括灵界的居民,即是天使、圣人和所有在真正信仰中离世的。
有时地上的教会被称为「战斗中的教会」(是指处于与世界上邪恶做斗争的状态),或者是「行修的教会」(处于行程中),天上的教会被称为「欢庆的教会」(是指已达目的,战胜了邪恶)。
教会是独一的,因为她是根据唯一的上帝的形象而建立的。在地上她只能有一个。教会参与成员信仰的统一性和圣体血礼仪的统一性保证了全世界教会的独一性(59)。
使徒保禄将教会与基督的独一性比做妻子和丈夫的独一性。他隐喻地将教会描写成纯洁的处女,许配给了唯一的丈夫,即是基督(格后11︰2)。基督是教会的元首,身体的拯救者,祂「爱了教会,并为她舍弃了自己,以水洗(60),藉言语,来洁净她,圣化她,好使她在自己面前呈现一个光耀的教会,没有瑕疵,没有皱纹,或其他类似的缺陷;而使她成为圣洁和没有污点的。」教会服从基督就像妻子服从丈夫,基督培养抚育她,「因为我们都是祂身上的肢体,祂的骨祂的肉。」(弗5︰22-30)
按照创建者上帝的肖像而创立的教会是神圣的,因为上帝的本性是神圣的。教会的神圣性并不因为祂的成员有罪而受损。教会的神圣性完全不是建立在她地上成员的总体事工和善工上的,而是建立在耶稣基督的神圣性上的,教会是祂的身体。
因为神圣的本性,所以教会会圣化她的每一个成员。这种圣化是通过教会的圣奥秘发生的,包括忏悔礼和圣体血礼。在忏悔礼中人们在上帝面前忏悔自己的罪,并得到上帝的宽恕,上帝帮助他脱离这些罪——尽管有时不是实时性的。在圣体血礼中,人们将以饼和红酒形式体现的基督领受到自己的内心。
耶稣基督对自己的门徒说︰「你们是地上的盐,盐若失了味,可用什么使它再咸呢?它再毫无用途,只好抛在外边,任人践踏罢了。你们是世界的光;建在山上的城,是不能隐藏的。人点灯,并不是放在斗底下,而是放在灯台上,照耀屋中所有的人。照样,你们的光也当在人前照耀,好使他们看见你们的善行,光荣你们的在天之父。」(玛5︰13-16)
在这段经文里指出了基督徒在世界中应起的作用。就像身体中的灵魂,他们应使世界生活充满灵性。就像食物中的盐,他们应呼吁人们努力,以使他们的生活充满内容,充满意义,预防人类社会因敌意、藐视、冲突及报复而受损害和破坏。教会在地上的存在,这群人被召选来按更高的道德律法来生活,高于地上法律中所写的要求,应当从社会的内部来易容,使它改良,将人类提升到更高处。
基督徒被召唤来追求成圣达至完美。耶稣讲:「所以你们应当是成全的,如同你们的天父是成全的一样。」(玛5︰48)这种呼召似乎不可完成,因为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绝对完善。如果没有教会的话,它确实不可完成。教会是神圣和完善的,她圣化和完善她的成员。而基督作为她的元首,带领祂的每一个有此愿望的成员走向神圣和完善。祂不但指出了路,而且带领祂的追随者走这条路。
教会是大公的教会(61),因为她遍布了整个世界,对每一个人都是开放的,不论他的种族和社会地位。耶路撒冷的圣基里尔(St. Cyril of Jerusalem, 4世纪)写到:「教会被称为大公的是因为她遍布天下,从大地的这端到那端;因为到处是满全地传递人们应该知道的信理,关于可见不可见万物及天上和地下的信理;因为所有人类被带领走向真理的信仰,不论头领和下属,学者或普通人;因为普世罪人都在医治灵魂和身体的罪,而教会在事中、语言中和各种灵性的天分中都具有完美的状态。(62)
普世教会是由许多地方教会组成的,地方教会又是由主教管理的主教区构成的。堂区属于主教区,堂区是教会团体,由神父管理。
教会的大公性是教会最重要的特征(63)。她存在的所有级别中都是大公性的——普世的,地方的,主教区的和堂区的。在普世教会和地方教会的层面上教会的大公性体现在主教们、其他神职和平信徒信仰的统一(64)。在地方教会的层次上教会由主教团体管理,团体中每一个不是仅仅代表自己个人,而是代表自己的教会团体,包括神职和上帝的子民。
做了教会的成员就意味着与教会的教阶处于统一之中了:主教和司祭,上帝委托他们牧养自己的羊群。
教会教阶不应理解为置于上帝所托产业之上而控制它的权力。对于此使徒伯多禄说:「所以我这同为长老的,为基督苦难作证的,以及同享那将要显示的光荣的人,劝勉你们中间的众长老︰你们务要牧放上帝托付给你们的羊群;尽监督之职,不是出于不得已,而是出于甘心,随上帝的圣意;也不是出于贪卑鄙的利益,而是出于情愿;不是做托你们照管者的主宰,而是做群羊的模范。」(伯前5︰1-3)
就像平信徒一样,主教和司祭同为基督身体中的肢体。但他们有特别的事奉:代表人们他们站在上帝面前举行圣体血礼,在划分给他们的范围内管理教会,对信任他们的灵魂进行牧养的事工。所以使徒保禄号召信徒听从教会的教阶︰「你们应信服并听从你们的领袖,因为他们为了你们的灵魂,常醒悟不寐。」(希13︰17)(65)
教会的教阶由三级组成:主教、司祭和辅祭。主教是使徒的直接继承者。司祭和辅祭就不是了。司祭从主教那里得到事奉的权力,得到他的允许并以他的名义举行圣事和圣奥秘。辅祭是辅助主教和司祭举行圣事,但不能独立举行这些圣事。
里昂的圣爱任纽(St. Irenaeus of Lyon,2世纪)写到:「在教会里就可以得到的真理,就不需要从别处寻找。在教会里,就像处于宝藏中的富人,使徒都已经奠定属于真理的一切。每一个愿意的人都可以从中喝到生命的水。」(66)
教会是使徒的教会的原因,是教会肩负着主耶稣基督命令祂的门徒所行的传道和洗礼的使命。(玛28︰19)
尽管普世教会的创建人是主耶稣基督本人,但首批地方教会的创建人是使徒和使徒们的继承人。在教会存在的早期,使徒开始按手于司祭(67)和主教,为让他们管理使徒传道后而建立的地方教会。这样就在教会里奠定了使徒的继承性的基础。
教阶的使徒继承性是正教会关于教会的教理里的关键概念︰哪个教会才是真正的基督教会呢?只有那连续地继承了始于使徒的教阶的教会。如果没有这种继承或者某个时候中断了,则这个教会的团体就不可能被认为是真正的,她的教阶不被认为合法,圣事不被认为有效。
然而使徒的教阶继承性并不是自动的,亦非如同魔法一般:按手祝圣并不是独立于教会外的自治路径。使徒们所扶立的主教和司祭是经过整个教会同意的,这个同意与有合法的按手礼相比,并非次要因素。使徒继承性的路径只有存于教会里才是有效的:在教会外就失去功效和意义。所以教会不承认那些脱离了教会的团体具有使徒继承性的存在,尽管他们形式上的按手祝圣的继承未曾中断过。
教会是使徒的教会,还因为教会保存了使徒的信理并将它传遍了世界。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改变这些,这是使徒在救世主基督的话语为基础而形成的教理。基督神学可以发展和完善,但这基础永远是基督信理,是由使徒们保存和传递的。
教会的神职人员在神品圣奥秘之中获得了圣灵的特别恩赐,能主持圣奥秘及礼仪,教导众人基督宗教信仰及管理教会事务。神品总共有三︰主教、司祭、执事。此外,全体神职人员被分为「白神品」(已婚神职人员)以及「黑神品я(已发愿隐修的司祭)
(希腊文原意︰监督) 教会中最高阶的神品
主教职衔︰
• 主教由主教议会选出,在祝圣主教的神品圣奥秘之中被祝圣。
• 在俄罗斯现代传统中,只有隐修士才能成为主教。
• 主教有权主持所有的圣奥秘及仪式。
• 主教通常是教区及其堂区之首,牧养教区中的众堂区及隐修团体,但主教也可以于教区以外履行普遍教会性或是教区性的职责。
• 辅理主教亦是主教,是另一位正权主教或代牧的助手。
亦称「长老」,教会中第二位的神品
司祭位阶
白神品
黑神品
教会中最低阶的神品
执事位阶
白神品
黑神品
• 主教于神品圣奥秘之中按立执事。
• 执事在礼仪和圣奥秘之中辅助主教或司祭。
• 礼仪并不一定需要执事辅助进行。
教会侍从未有由神品圣奥秘领受其特恩,负责辅助司祭。
副执事 — 在主教主祭的圣仪中辅助主教。
诵经士 — 在礼仪中负责读经和颂唱。
侍从 — 礼仪中各助手最通用的称呼。他们鸣钟召集信友前来崇拜上帝、在礼仪时协助祭坛的事务。鸣钟的责任有事会托付特别的侍从——鸣钟者。
对基督徒来说教会是灵性的母亲。教会的祈祷和关心将伴随他走过整个生命的历程。当婴孩出生在基督教家庭,他被带到教堂接受洗礼和敷油。当他童年时,他可以参加圣体血礼,到了有意识的年龄参加忏悔礼。教会祝福人生命中每一次重要的事件,包括婚礼。当人们生病时,神父来给他进行病傅礼,教会的团体在圣礼仪中为他祈祷。当人临终时,神父来给予他最后的圣体血并为他能平和地离开地上生活而祈祷。当人处在死亡中,教会陪伴他走最后一程,此后并未忘记他,继续为他祈祷,是为了上帝施予他福乐和永恒生命。
像一个关爱的母亲,教会带领基督徒过地面的生活,并给他打开通向天国的大门。在远古就形成了的准则并非偶然:「如果教会对谁不是母亲,那么上帝也不是他的父」(68)。当然啦,上帝也关爱不在教会内的和教会附近的人。但在教会里上帝与人以一种特殊的方式与人互动,只有在教会里才能有与祂的真正连接。这首先发生在教会的圣奥秘中。
信仰和教会是紧密联系着的。在正教神学里是这样讲的:「这是使徒的信仰,这是圣教父们的信仰,这是正教的信仰。」这三个定义显示出了真正基督信仰的本质和特征,同时也指出了教会的性质。
「Orthodox」(正教的)既指信仰,又指教会。它来自于希腊语的形容词「orthos」,意思是「正确的」,和名词「doxa」,这有两个意思:「意见」和「荣耀」。字面翻译希腊语「Orthodoxy」的意思就是(关于上帝的)正确观点和正确信理。但斯拉夫的翻译更注重这个词表达的另一个含义:正确荣耀(上帝)。在斯拉夫传统里以此强调了对信仰理解的优先特征,特别的礼仪特征。作为正教基督徒,意味着不仅要有对上帝的正确的看法,而且要正确地荣耀祂。
正教教会就是那个唯一、神圣、大公和传自使徒的教会,她由耶稣基督创立,是信经里讲到的教会。基督的信理,使徒和圣教父们(69)的信理,这些教会都保存在纯正不受损的状态下(70)。
(57) 这话来自于圣殉道者圣伊拉里雍(特罗伊茨基),于1929年受难而死。
(61) 「大公」的希腊语的「καθόλου」被翻译成「соборная」,是「католическая」的词根,是西方教会1054年从东方分离后保留下来的。东方教会用古希腊语「кафолическая」来称呼自己。但在1054年分裂以后她自我基本称呼为「православная」。也不泛在一个称呼里同时用两个形容词。例如,俄罗斯正教会在1917年前正式称呼是「Российская Православная Греко-Кафолическая Восточная Церковь」。
(63) 「соборность」(大公性 / Catholicity)是在19世纪被斯拉夫派用到神学里。其可以指1)教会的普世性质,遍布全世界;2)她在存在的各个层次中具有教会的满全性;3)教会是由主教团体管理。
(64) 「clergy / клир」是指除了主教之外的所有神职代表(现代也可包括主教)。平信徒是指没有神职和修士身份的教会成员。
(65) 神职人员在教会里享有声誉,但没有任何一个是没有罪性的︰任何一个神职都可能在某事上犯错误。为了这种错误的改正在教会里有着这样的体系:例如,主教可以指出司祭的错,在他不悔改的情况下可以对他进行处罚;主教可以被主教团处罚。对神职的判与罚有一个专门机构:教会法庭。
(67) 司祭(presbyter / πρεσβύτερος)在希腊语是「长者」的意思。在古代教会以此来称呼神父。
(68) 这是一种改编说法,来自于殉教者迦太基的西普里安(居普良)的「关于教会唯一的书」。
(69) 圣教父是用来称呼那些奠定并表述出教义性教理的古代教会的神学家。特别有成果地表述出教理的时间为古代教会时期(1至3世纪)和大公会议时期。在古代教会时期奠定了基本的教理,在七次大公会议期间这些教理为了反对异端被明确了出来。
(70) 至于那些脱离了统一的正教会的团体,俄罗斯正教会是这样界定的:「以圣教父们的话语正教会确认:只有在基督教会里才可能获得拯救。但同时那些脱离了正教会统一的团体,从没有被认为完全失去了上帝的恩宠。教会交流的断裂不可避免地伤害恩宠的生活,在脱离的团体里也不是恩宠的生活完全消失。正教会接受其他团体过来的信徒有时不需通过洗礼奥秘就与其有关系。尽管统一受到破裂,还剩下某些不完全的交流,这些为回到教会的统一提供了可能性……」(「俄罗斯正教会对待其他教会关系的基本原则」I,15)。